omega死了,死于不明原因的全身严重过敏反应。

    我被医生叫进手术室,床上的人依旧温热,双眼轻闭,是平时睡着的模样。

    可是,可是omega,我的妻子,你还没有抱一抱我们的孩子,他皮肤褶皱,却焕发着新生的力量,他的手,恰好可以握住我们的一个指头。这一切,你还没有见到啊。

    而我,全世界最爱你的我,恳求你,再在晨光里吻我一次。

    我和我的妻子曾就读于同一所国际高中,那时的我不算显眼,混在忙于交际的显赫同学中更加平凡。那时候,我的家族没落,空有表面的荣耀而再无实权。而omega的家族商政两沾,风头正盛。

    他身边总是围着很多人的,温和又爱笑的白净omega谁不喜欢呢。大概全学校的alpha都会在这样或那样的瞬间对他心动吧。

    我自然是不敢上前和他说话的,虽然是同班同学。

    最初是什么时候呢?大概是他穿着礼服坐在空无一人的音乐教室里,练习学校音乐会的大提琴曲目,亦或是运动会上他冲过三千米的终点线,大汗淋漓着接过葡萄糖冲剂,大口喝光,然后笑着对我说谢谢你。

    他可真不像个omega啊。

    直到有一天突然发现,omega在我的生活中占据越来越多的份量。他总是温和的,却又疏离,像月初的新月,似有若无。

    成绩单贴在门后,我控制不住地关注他的排名和弱势科目。可恶啊,他为什么样样都好呢。放学后他总是在学校图书馆查阅完当天作业相关资料再回家,他常坐的位置和我呈对角线,我很喜欢这种共处一室但肆无忌惮地看他也不会被发现的感觉。

    哦不对,被发现过一次,他抬头,我们的视线穿过整个阅览室相碰,我愣住,肾上腺瞬间开启超负荷运转,肾上腺激素让潮热顺着耳后爬上了我的脸颊。他似乎被我逗笑了,右手握成拳,肩膀轻轻抖动几下,然后清了清嗓子,朝我走来。

    “你也在看书吗?”omega清越的声音把我从混乱中拔出来。

    “啊……嗯,是的。”我朝他展示手上的书,是博尔赫斯的诗集。

    他挑眉,随口背道;“我在我的黑暗里,那虚浮的冥色,我用一把迟疑的手杖慢慢摸索,我总是暗暗设想天堂,应是做图书馆的模样。”然后把双手撑在桌子上,身体前倾;“你也喜欢他吗?我就是因为这一句,才把自己书房的所有墙面打成书架的。”